人物
时段
朝代
诗文库 正文
直论 北宋 · 田锡
 出处:全宋文卷九五、《咸平集》卷一一
《春秋》曰:「子好直言,必不免于语」。
又曰「子好直,必思自免于语」也。
若是,则为贾祸之阶也明矣。
然焉于言,死于君怒,亦宜也;
若以直言犯于时忌,而罹害于谗谤,可不惜哉!
《春秋》之旨,其在兹也。
噫!
勇于为仁,慷慨正直,君子之心,虽死又何恨焉。
然在中人,慕为君子,惧抗直之贾岂,因踯躅于为仁,得不较论以进为直之心乎?
周公相幼主,召公不悦,管、蔡流言,虽圣人之心,不能信于僚友兄弟,岂非于为道,以稔众心之疑乎?
苟非书启金縢,天霁风雨,则无以表其诚也。
仲尼见于南子,欲伸规诲,子路愠见。
抑亦圣人之诚,尚未信于门人,岂非于为仁,以速一时之疑乎?
苟不自誓而发「厌之」之言,则无以明其衷也。
以是知不独于言辞以搆祸难,于为道,于为仁,虽圣人犹不免疑,况他人乎。
申生受谗,不能违语,是于为孝者也。
韩信功高,朝廷疑惧,蒯通说之,拒而不纳,以为有功汉室,君必无猜,果致云梦就禽,死于女子之手,此则于为忠者也。
费无极之甘言,蔡朝吴之不疑,此则于听信,果遭放逐也。
夫君子之,以智济之,所谓「信近于义,言可宋也」。
孔子曰:「吾党有直躬者,父为子隐,子为父隐,在其中矣」。
又「恶讦为」。
又曰:谏有五,「吾从其讽」。
考圣人之言,得非欲人以智济其乎?
魏献子为政,将受梗阳之货,阎没、女宽入而谏之,因食三周曰:「功以小人之腹,比君子之心」。
献子矍然,自省其过。
二臣之言,得非在其中乎。
亦犹考叔警悟于郑庄,子革磨厉于楚灵,皆婉辞顺言,在其中矣。
与夫赵友说谏,嗾獒见嫌,伍员抗言,属镂是赐,上则不能君之过,下则适足速身之岂。
孔子曰「三谏不从则违之」,戒固宠也。
又曰「忠告而善道之,不可者止,无自辱焉」,戒力诤也。
或曰:谏从于讽。
盖不欲彰君之过,岂是成懦夫之志,而固钳谔谔之口乎?
若然,则比干,不可预于三仁乎?
论曰:之过恶闻于天下,比干蹈死而切谏,诚欲万一回其心也。
呜呼!
言以申志,志以蹈仁。
《易》曰「慎言语」,又曰「枢机之发,荣辱之主」,传曰「驷不及舌」,是知一言之发,尤难于为道为义之也。
较而论之,莫若以守道于内,智以济乎外,无俾祸及,反害正直之心焉。
其六 明末清初 · 倪元璐
五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:倪文贞诗集卷上
似有通消息,情深不可胪。
读书叫警策,呵镜取糊涂。
阎没前持橐,梁鸿后捧炉。
坐煎忠孝士,声出变头须。
比作黑饭新茶二首未蒙文中县丞宠和走笔再赋以助一笑 其二 1111年4月 宋 · 葛胜仲
七言绝句 押寒韵 创作地点:安徽省黄山市
三叹属厌阎没腹,十方皆满净名箪。
定中不敢逃禅饭,卑景何因醉脸丹。
荀彧 北宋 · 吴俦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七七二、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一一
夫古之君子所以深其言而不敢以轻发者,非所以求异于人,盖虑其言之或失,而吾之力有所不能逮,则适足以为天下之所议而吾不信。
且君子之欲有所言也,必先稽之于道而无愆,考之于义而无弊,加之于人而无逆,适之于时而无违。
然又严毅以出之,坚强以持之,钦庄以莅之,欢忻以送之。
是以其言虽汪洋浩荡,布满于天下,而莫之能间。
苟惟太高而不可行,太卑而不可用,或失于傲而为疏,或失于谄而为亵,危峻亢厉而失之于讦,润泽温粹而失之于谀,太鄙而为陋,太华而为轻,则其所言者,自以为辨博精当莫己若者,而不知天下之人已群起而议之矣。
盖言之不可不慎也如此。
盖五行以言配金,且金之为物,锻鍊烹冶,千状万类,虽各随其器而终不失其刚。
是以君子之言,委曲变化,不可以一槩而论,要之归于正而已。
《传》曰与人臣言依于忠,与人子言依于孝,与人弟言依于悌,谓是故也。
是以晋悼公方好田猎,故魏绛因其谋伐山戎而遂与之言虞人之箴;
楚灵王欲事游幸,故郑丹因称誉佐史而遂与之言祈招之诗;
景公淫于刑,而晏子因踊贵之事以悟之,而齐遂省刑;
平公暴于役,而师旷因石言之灾以觉之,而晋遂止役;
郑庄公绝共姜之爱,考叔辍羹以讽之,而终就其孝;
魏献子受梗阳之田,阎没废食以动之,而卒成其廉。
此数子者,可谓能用其言矣。
孔子当春秋之乱,其诸侯如卫灵公、鲁哀公,其大夫季康子、孟懿子之类,莫不因其所问而各循其才性之弊以告之。
盖圣贤之人不言则已,而未能志其言则言之,而亦欲其各有所当。
曹操之初,特一雄将耳,然而卒至于残忍暴虐,以快其怒,而为僭夺之计者,盖亦其尝所与言者有以道之也。
当是之时,荀彧为之谋。
观其定山东、取淮南、收河北、平关西,挟天子以都许,皆用彧之计画。
则其所以不能为汉之纯臣而终肆其凶慝者,是亦荀彧之徒不能以忠义与之言,以遏其强梁之志而已。
夫燕雀遭害则凤凰高翔,麋鹿不养则骐驎窜伏,故杀鸣犊而孔子临河不进。
曹操杨脩,殪祢衡,诛孔融,毙崔琰,斩殳英俊,锄耨雄杰,不为不酷矣。
杨彪之类杜门不出,管宁之属挈家而远去。
且高洁刚正之士死耳,安肯屈辱而从哉!
忍耻冒污以与之指踪,则其凶逆暴乱,未必不由彧之诱掖之也。
曹操欲取徐州谏之,曰高祖关中之险而成帝功,则其意欲操之示天下形势如高祖之时也。
曹操欲迎献帝劝之,曰高祖发义帝之丧而服海内,则其意欲操之示天下信义高祖之势也。
曹操本初之强而以项氏之事论之,曹操忧官渡之难而荥阳之患言之。
夫平居无事,未尝不以高祖与之言,而欲其不为高祖,岂不惑哉?
切譬之与群盗处者,其斩关抉门,乘垣坎墙,皆其所道之,而又谓之曰无虏人财物,可得乎?
然则魏武之资,虽其初不足以乱天下,而及其所以吞噬击搏而无所复顾,则是亦辅相者之过也。
然则君子之言可不慎欤?
尝读《唐》,李希烈僭号于宣武,囚颜真卿,曰:「予所学者朝觐礼耳」。
欲以悟之。
志虽不遂,而其勋烈风槩亦足以悚动天下,然则荀彧岂足以知此!